“曾经 6 小时直播卖 80 万分 7 万,如今盯着 ROI 数据整夜失眠。”2025 年初,00 后主播姚洋洋递交离职申请时,杭州滨江的直播基地已不复当年灯火通明的热闹。从东方甄选董宇辉掀起 “知识带货” 热潮时怀揣淘金梦入行,到如今转行回家卖水果,姚洋洋的经历正是大批 00 后主播逃离直播间的缩影。数据显示,我国 1508 万职业网络主播中,八成月收入不足 8000 元,曾经的 “造富神话” 褪色后,年轻人正在寻找新的生存赛道。

2022 年是直播行业的 “黄金年份”,也是姚洋洋们的入行起点。彼时东方甄选直播间单场观看量超 5000 万,杭州滨江、钱江世纪城的直播基地里,“流量、GMV、爆款” 是年轻人最常谈论的词汇。英语专业毕业的姚洋洋被 “知识带货” 模式吸引,成为跑场主播,双 11 期间时薪最高达 120 元;空乘专业的任晴也跳槽到杭州户外用品公司,底薪 1.2 万元加奖金,月收入曾达 1.5 万元。“当时西南地区普通主播月薪普遍 1.5 万 – 3 万,中腰部主播能月入数十万。” 资深从业者 Harry 回忆。
2023 年底成为行业的 “分水岭”,流量退潮让直播间的光环迅速消散。姚洋洋发现,直播 ROI 从 1:4.2 跌至 1:3.5 以下,公司要求将直播时长从 3-4 小时拉长到 6 小时,却仍难挽颓势。2024 年起,她的底薪从 1 万元降至 8800 元,年终奖缩水一半,身边同行薪资普遍下滑 30%-40%。任晴则每天盯着公司滚动的 ROI 大屏,“转化率数字一停,心就揪紧”,连运营人员都新增了 “看播转化率”“粉丝团增长率” 等考核指标。
行业降温的背后,是多重压力的叠加。据《2024 年中国直播电商市场数据报告》,行业渗透率增速从 100% 降至个位数,疫情缓和后线上流量被分流,平台算法调整、比价机制透明化,中小品牌纷纷缩减投放。与此同时,1508 万主播的激烈竞争让人工成本被压缩,品牌自播的成熟更挤压了达人主播的生存空间。“小 MCN 没供应链和资金,平台规则一变就扛不住。” 姚洋洋目睹着杭州的直播基地陆续冷清,头部机构退租撤离,甚至有老板转行做汽配生意。
2024 年下半年起,00 后主播们开始集体 “出走”。姚洋洋 2025 年初离职后,老东家很快被吞并,她回到成都,利用家乡水果货源在社交平台创业,近两个月销售额突破 10 万元。虽然要应对 10%-15% 的退货率和冷链难题,但她坦言 “不再被流量绑架,踏实多了”。任晴更早转型为平面模特,靠直播积累的口播作品接通告,虽收入不稳定,却换来了 “不用假笑吆喝、不用盯数据” 的松弛感,月入仍能过万。
这些年轻人的转型,折射出行业洗牌期的生存逻辑。Harry 指出,直播行业已从 “砸钱起量” 进入 “内容为王” 时代,只会叫卖的主播终将被淘汰,而姚洋洋们的转行并非失败,而是重新寻找适配自身的赛道。如今在社交平台上,不少前主播转型做跨境选品、短视频策划、乡村电商,将直播积累的表达与运营能力转化为新优势。
新闻总结
曾因造富神话吸引无数年轻人的直播行业已步入退潮期,八成职业主播月入不足 8000 元,00 后群体掀起 “逃离直播间” 热潮。这一现象源于 2023 年底起流量分流、ROI 下滑、竞争加剧等多重压力,中小 MCN 机构承压撤离,达人主播薪资缩水。面对行业变局,00 后主播们积极转型:有人返乡利用货源优势卖水果创业,有人凭借直播经验转型模特,在新赛道实现价值。这场集体转行不仅是年轻人对职业选择的再思考,也预示着直播行业从流量狂欢向内容深耕、专业细分的新阶段迈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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